夏果思考了片刻，好好組織了一下語言，才猶豫地問出了自己的問題。
“就是，他……以前戰隊生的那件事，”夏果語有點慢，因為有些話不知道怎麼說才合適，“我聽說，是有人出賣他才……是嗎？”
林悅曦臉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了。
她把杯子放在了桌上，然後呆呆地看了夏果幾秒，最後才點頭說，“是的。”
然後她奇怪地問，“但是，你怎麼會知道的？”
夏果如實回答，“是他跟別人說起，我在旁邊聽到一點點。”
“這樣啊，”林悅曦思索地側著頭，緩緩說，“這件事，我哥一般不會提起的，……你聽到什麼了？”
夏果回憶了一下說，“他們就說了幾句。就是……今天我們幫會聯賽碰到了一個女法師，他和雨神都認出來了，說她就是原來戰隊的隊友，她去過玄天宮，所以雨神判斷是她向玄天宮出賣了你哥……”
“女法師……”林悅曦的臉色突然變了，她把腳從椅子上放了下來，慢慢地坐直了身體，看著夏果，“女法師？她叫什麼？”
“id叫雪之冰霜，”夏果稍微回想一下就很確定地說，“名字應該是叫……6雪曼。”
趙燕平在說這個名字的時候是一字一頓的，語很慢，所以夏果記得很清楚。
畢竟當時她聽得很認真。
“6雪曼……”林悅曦的臉色卻突然有些白，“雪曼姐，是她？……竟然是她？”
夏果心裡一驚，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。
原來悅曦只是知道有這件事，並不知道出賣者是哪一個人？
而且看她的反應，似乎完全沒有料到出賣者會是6雪曼？
“悅曦……”夏果感覺自己似乎闖禍了，看到林悅曦臉色十分難看，她有點擔心，“悅曦，你沒事吧？”
林悅曦臉色蒼白地呆坐了半分鐘才慢慢緩過來，看到夏果擔憂的臉色，她搖了搖頭，勉強笑了笑，“我……沒事，只是，有點意外。”
夏果連忙起身走到了她身旁，輕輕地扶住了她的肩膀。
“對不起，”夏果歉疚地說，“我沒想到你不知道。”
“不怪你啊，哎呀，我沒事的，”林悅曦總算完全緩過神來，連忙讓夏果坐了回去，安慰她說，“沒那麼嚴重，我就是一下反應不過來。”
夏果關切地看她，“那個……是跟你關係好的人嗎？”
“是吧，”林悅曦想了想，有點自嘲地笑了笑，“其實也說不上，只不過，那時候戰隊就她一個女生，她又比較照顧我，所以……”
她聳了聳肩，嘆了口氣說，“難怪我哥從來不跟我細說這件事，也從來不聯絡以前那些老隊友，我原來還以為，是因為他不確定哪一個是背叛者，所以乾脆大家都不見。……現在看來，是他早就知道，只是，他不想我們也經歷一次背叛。”
的確，6雪曼背叛的不只是林風翼一個人，她也背叛了整個戰隊。
其他隊友可能到現在都矇在鼓裡，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。
但是一旦找他們回來，這件事就肯定藏不住，他們就得知道，是他們朝夕相處十分信任的隊友陷害了隊長，出賣了戰隊。
夏果可以想到，在林風翼看來，這件事既然已經無法補救，讓大家都知道真相也只是徒增大家一番怨恨與煩惱，還不如矇在鼓裡的好。
“那時候，他們都從全國各地到華都集合，一起在華安區的偏僻地方租了一個倉庫，條件雖然艱苦一點，但是大家都過的很開心，很團結，大家都彼此信任，共同努力……”
“那段時間，我也天天呆在他們戰隊的倉庫裡，看他們訓練，給他們做後勤，大家對我……也都很好……，雪曼……，6雪曼還偶爾帶我去逛街……”
林悅曦臉上帶著一絲回憶的溫暖。
“這個賤女人！”她突然狠狠地罵了一句。
夏果被她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句嚇了一跳，然後，卻反而笑了起來，感覺放心了很多。
至少林悅曦沒有了傷感的情緒。
林悅曦罵完之後，看到夏果在笑，也有點不好意思，但還是憤憤地說，“真的，……我那時候還以為她喜歡我哥呢。”
“啊？”夏果頓時一怔，“是嗎？”
她突然回想起剛才遊戲裡6雪曼看著林風翼的眼神。
是啊，那也說不定啊。
“我當時候那麼覺得吧，”林悅曦搖搖頭說，“那時候總覺得她看我哥的眼神不一樣，然後又喜歡跟我套近乎，我當然以為她對我哥有想法，心裡還高興來著。”
“但是現在看來，她不就是演員嗎，跟我們演戲，就是為了讓我們信任她，她好拿到我哥的遊戲卡。”
“那她……”夏果皺眉思考，“那她是派過來的臥底，還是後來被收買的？”
“都有可能吧，”林悅曦也想了想，然後擺擺手說，“不管是哪種，她都不是好人，都是賤……算了，不說了，晦氣。”
似乎覺得老罵這個詞不太好聽，這回林悅曦沒有罵出口就收了回去，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。
夏果便不再說了，默默地也端杯子抿了一口。
從冰箱拿出來的酒，在冬天喝起來有些冰冷滲牙，入喉卻反而有種特別的爽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