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風翼笑了笑，好心地提醒，“你……衣服上還有灰。”
何雪莉便反手隨便拍了幾下，但總有拍不到的地方。
林風翼看了一下，說，“借你手套用一下。”
何雪莉疑惑地把手套遞給了他。
林風翼接了之後，走到她背後，迅地拍打了幾下。
把看得見的灰塵都拍去了後，再把手套遞還給她說，“好了，可以了。”
“哦，謝……謝謝。”何雪莉有些彆扭地看了他一眼，“那，我先走了，林……警官。”
她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，便自作主張加了個職位。
林風翼也不糾正，微笑點了點頭，“好的，麻煩你了。”
何雪莉點點頭，便轉身走了，路過關小海時，她又伸手點了點他，“小孩，別瞎混，聽話啊！”
“我……”關小海張了張嘴，看到她背後笑容可掬的林風翼，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。
關小海此刻真是悔恨萬分。
站在牆角的短短几分鐘裡，他心中出現過很多片語。
比如，“如果……”“早知道……”“早知當初……”
小關同學要是早知道會招來這麼嚇人的陣仗，就一定會在遊戲裡管住自己的破嘴。
可惜，千金難買早知道，世上沒有後悔藥。
所以，他現在有點絕望。
看著林風翼笑著走過來，他腿一軟，撲通跪下來了。
“大哥，我真是開玩笑的，我再也不敢了，我再也不罵人了……”
小關已經不想要面子了，因為他真的害怕。
而且，現在他並不覺得跪下有多丟人了。
林風翼在他跪下的瞬間就把他拎起來了。
“站好，”他拍了拍小關的肩膀，順手拿掉了追蹤器，“你真的下個月滿16歲嗎？”
“我……”關小海一時沒跟上他的思路，愣了一下才戰戰兢兢地說，“是，是的。”
“你是輟學還是逃學。”
“輟……”關小海睜大著眼睛看著林風翼，最終還是說實話，“逃學。”
林風翼又問，“家裡誰管你？”
聽到這個問題，關小海眼皮往下耷了一下，不情願地回答說，“沒人管我。”
林風翼看了他一會，“你爸媽呢？”
“沒有媽，”關小海依舊垂著眼皮有氣沒力地說，“就我爸，和我奶。”
“你爸不管你？”
“他才不管我呢，”關小海嘴角牽起一絲嘲諷的笑，“他知道我輟學了，班主任找了幾次，找不到，就不管了。我奶，……也管不了我。”
林風翼沉默了片刻，然後問，“很喜歡玩夢界？”
“啊？”關小海抬頭驚訝地看了林風翼一眼，又很快低了下去。
“喜……喜歡。”他的聲音有點小。
“真的喜歡嗎？”林風翼認真地審視他，“但是，我在你身上，沒有看到熱愛，只看到宣洩。我只看到，你在遊戲裡宣洩對現實的不滿，用遊戲裡的肆意妄為，來填補生活中的空虛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關小海臉瞬間漲得通紅，想要辯解，卻現並沒有辯解的證據，於是他只有又低下頭，好半天才梗著脖子說，“可我喜歡玩夢界！”
“是喜歡玩，還是想認真玩出一點出息？”
“啊？”關小海又抬起了頭，疑惑地看著林風翼，“什麼……出息。”
他不太明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