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常人在極度暴躁的情況下,還能將情緒隱忍多久呢?
一一夜,是慕紹庭的極限。
他了瘋似的尋找江清淺無果,最終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安安寧寧身上,可當他在放學的時候趕到幼兒園,卻被告知兩個孩子都被接走了。
慕紹庭渾然一僵。
除了江清淺,誰還能接走孩子?
可,她這是什麼意思?
如果,過去的一一夜對他而言只能煎熬,那麼在這一刻,取而代之的便是前所未有的恐慌。
她一聲不響就出去旅行,他當她是真的想散心。
她莫名其妙的脾氣提分手,他當她是因為壓力太大,哄哄就好。
她毅然決然的拒絕他的求婚,還消失得沒影兒……
好!他還是可以當她是耍性子,或者是對他這種求婚方式不滿意,再或者是對他的考驗……
他為她找遍了種種理由。
反正,安安寧寧就像是連線著他和她的一根線,只要他把這根線牢牢捏在手裡,不管她飛得再遠,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如今,線斷了。
他怎能不惶恐?
這個城市大也大,想找個人難卻也不難,但是如果要找的人存心躲起來避而不見,再想找就猶如大海撈針了。
他幾乎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出現的地方,都沒有任何訊息。
最後,又打了她的電話……
明明知道是徒勞。
在找了她這麼久,又撥了無數次她的號碼之後,他當然知道她昨晚出門時沒帶手機,而是落在了家裡。
可是,在全然束手無策的情況下,他還是忍不住多此一舉了。
電話撥通了。
那段長長的鈴聲聽了太多次,每多聽一秒他就多煩躁一分,他想著哪怕掘地三尺,也要將她找出來。
對於這樣的一個電話,他其實沒報任何希望,然而……
“喂……”
熟悉的聲音傳來。
慕紹庭愣了一下,半晌後才將手機從耳畔抽離,然後看了眼通話頁面,果然顯示正在通話中。
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停滯了幾秒,然後劇烈跳動起來。
呆呆的望著手機螢幕,一時間竟感覺手足無措。
“喂,在聽嗎?”
直到電話裡的人再次出聲,他才猛然回過神來,問道“你在哪兒?”
相比起他的急迫,電話裡江清淺的聲音卻異常冷靜。
“在家。”
“我馬上回去。”
慕紹庭都來不及去揣摩她的情緒是否異常,在他找她找得心力交瘁的時候,她的聲音就像是一針強心劑注入到他的身體裡。
他彷彿瞬間活了過來。
他此刻就只有一個念頭,回家,見她。
他有很多的話,要向她問個明白。
二十分鐘後,他的車已經開到區裡,幾乎是馬不停蹄的狂奔上樓,唯恐遲了一秒,就再也見不到她。
他匆忙的掏出鑰匙來正要開門,那扇門卻從裡面被開啟了。
除了江清淺還有誰?
可是,在四目相對那一瞬間,這種心有靈犀卻無端的令人覺得傷感不已。
他是他,她也還是她。
明明沒什麼不一樣,卻感覺已經物是人非。
慕紹庭的心倏地一緊,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