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江河,再這樣下去你會禿的。”
系統實在是搞不懂陳江河為什麼老把行動時間定在半夜,他真的不怕掉頭嗎。
“哎,”陳江河急忙打住,捂住自己的頭“你能不能盼我點好。”
“你老是這麼晝伏夜出我真的有些擔心你的際線,”系統的聲音有些擔憂“關鍵是曼哈頓沒有黑芝麻。”
“那玩意也不防脫啊,”陳江河身手矯健,在樓宇間穿梭著“少看點營銷號文章。”
“它也黑,頭也黑,圖個吉利嘛,”系統懶洋洋的“就像冬至要吃倆餃子,怕凍掉耳朵,所以要吃長得像耳朵一樣的餃子。”
“老封建迷信了,”陳江河不以為意“那是北方,南方冬至還吃倆湯圓呢,你說他們是怕凍掉……”
說了一半,陳江河臉上的表情突然微妙起來,閉上了嘴。
“凍掉什麼啊,”系統沒反應過來,追問道“你話別說一半行不行。”
“你細品吧,”陳江河丟給系統一句話,停下了腳步“到了。”
這是一棟六層的小樓,看起來建築年代有些久遠了,牆體上深一塊淺一塊,側面的鐵梯上鏽跡斑斑,似乎從來都沒人更換過,不知道踩上去會不會塌。
就在二十分鐘前,陳江河透過手錶上的定位找到了普爾,當然,對於陳江河的到來,普爾並沒有過多的詫異,畢竟在他的認知裡,特工想要找到一個人易如反掌。
一番詢問過後,普爾證實了陳江河的想法,郵政總局的電力的確是保羅羅德斯恢復的,畢竟也只有保羅才能捋清那麼複雜的電力系統,而且他恰好也知道保羅在哪裡居住,於是付了一筆錢請了保羅幫忙。
但是普爾也提醒道,雖說保羅屬於自由人,基本上是拿錢就能辦事,但是這人卻對政府頗有微詞,所以即便是作為戰略局特工的陳江河也不一定請得動他。
更何況現在保羅受到了淨化者的庇護,想要把保羅帶到行動基地為政府工作更是難上加難。
說到淨化者。
在來的路上,陳江河一直在避開這些穿著黃色反光背心和防化服,揹著紅色燃料罐的傢伙。
這些人把ak步槍進行改裝,下掛了噴射器,連線在身後的燃料罐上,遠了步槍點射,近了噴火器伺候,不可為不強悍。
這個組織的領導者叫做喬費洛,曾經是一名清潔工,病毒爆後,本來可以撤離這座城市的他卻選擇留在這裡,和其他的消防員清潔工一樣負責處理屍體,但是隨著事態升級,喬費洛的思想也開始越來越極端。
在不少人的認知中,所有的病毒都可以用高溫進行殺滅,這些有著同樣想法的人自的組織起來,在喬費洛的領導下開始對整個城市進行‘淨化’,也就是焚燒。
建築、車輛、屍體、寵物,甚至是活人,任何在他們眼中有傳播病毒風險的東西都會被噴火器燒成一團焦炭。
這群人就是一群瘋子,噴火器裡噴出來的都是燃油,附著到身上撲都撲不滅,不到萬不得已,陳江河可不想跟這樣一群瘋子起衝突。
眼瞧著樓底下巡邏的兩名淨化者漸漸走遠了,陳江河才躡手躡腳從樓體外側的鐵梯摸了下來。
由於長時間沒有維修,鐵梯踩上去會出嘎吱嘎吱的噪音,在寂靜的冬夜裡格外明顯。
陳江河咧著嘴呲著牙一步一停,彷彿這樣能夠減弱樓梯刺耳的哀嚎。
“你還不如蹬蹬蹬跑下來,”系統吐槽道“你這樣樓底下耳背的王奶奶不帶助聽器都能知道來人了。”
“那他媽能怪我嗎,”陳江河小聲辯解道“你就不能卡個bug把這玩意消音嗎?”
“那我卡了啊,”系統說著風涼話“不過說好了,卡出來一掛大地紅別怪我啊。”(注大地紅——鞭炮的一種,適用於婚喪嫁娶等場合,一掛普遍在幾百到一千響。)
“算了算了,”陳江河秒慫,抬了抬手“當我沒說。”
說著話,陳江河來到了四樓的窗戶邊,伸出手錶掃描了一下週圍。
【威脅數2】
地圖上,兩個紅點在距離自己比較遠的地方靜止不動,看樣子剛才巡邏的兩個淨化者並沒有聽到這邊的響動。
陳江河鬆了口氣,帶上黑皮手套掃了掃窗臺上的積雪,用小刀輕輕將木質窗框撬出來一條縫隙。
窗戶沒鎖。
陳江河心中一喜,這倒是給自己帶來不少便利。
將窗戶提起來,陳江河如同一隻靈貓般鑽了進去,回身將窗戶又小心地合上。
屋裡很黑,然而正當他要將頭上的夜視儀拉下來帶上的時候,只覺得屁股上有一個硬物頂住了自己。
媽的天道好輪迴。
陳江河的身子一下就僵住了,心裡暗罵一句。
“哦我親愛的朋友,深夜到訪是有什麼事情嗎。”
身後,一個充滿磁性的倫敦腔嗓音響了起來,顯得非常紳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