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右手臂已經只剩下了一根孤零零的鐵架子,走起路來都覺得空蕩蕩的。
所以就算今天維克托不在,奈夫也沒想過要把這實驗室裡給打掃收拾一下。
事實上,從奈夫第一天醒來時,實驗室內就是這樣亂七八糟的。
好吧,其實也沒過多久,維克托就回來了,帶著一馬車的貨物,有七八個木箱子。
在讓馬伕把木箱子卸在鋼鐵小屋的門前後,維克托便使喚著幾個機械人把貨物都搬到實驗室去了。
這一個個的木箱子足有半人高,看起來挺沉的,應該全都是金屬零件,就連鋼鐵打造的機械人搬動起來都有些費勁。
另外還有一箱是魔法藥劑,維克托專程交代過要輕拿輕放。
維克托辦事一向雷厲風行,絕不拖泥帶水,在實驗室裡開啟了所有的木箱子後,便讓奈夫躺到機床上去了。
奈夫知道維克托是要給自己維修,所以什麼也不多問,在機床上躺好,然後又把自己的四肢用皮革帶固定了起來。
雖然這並不算手術,奈夫也察覺不到疼痛感,但由於維克托對於機械操作很是嚴謹,所以在製造機械人的過程中,常常都會用皮革帶將其固定起來,以防止機床顛簸而導致的零件錯位。
何況奈夫還記得,自己在這個世界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也是一樣,半死不活的躺在這個機床上,四肢和腰部都被皮革帶緊緊綁著的……
等維克托將維修用的金屬零件和工具都準備好後,回過身見奈夫一動不動的躺在機床上,而且還將自己的四肢都固定住了,似乎愣了一愣,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停了下來。
“你這樣躺著幹嘛?只是加裝一個機械手臂而已,又不是停屍。”
面具後傳來維克托那特有的平淡語調,依然沒有絲毫起伏,但和往常不同的是,難得帶上了一點點吐槽的感覺,似乎對奈夫的舉動有點無語。
“您每次製造機械人的時候不都這樣嗎?而且上次我醒過來的時候也……”奈夫轉過頭看向維克托,停了停後,又問道“那我應該怎麼躺呢?”
維克托彎腰拿起箱子裡的海克斯焊接裝置,一邊走過來,一邊道“都行,那就這樣吧。”
“哦。”
奈夫又轉過頭,看著陰暗無光的天花板,沒有說話了。
現在他的感覺,就跟以前躺在手術檯上一樣,只不過,沒有了恐懼和憂心,同樣,也沒有了希望與期盼。
很快,維修就開始了,焊錫燃裂的聲音在耳畔響起。
四處飛散的火花從奈夫的右邊手臂迸而出,宛如絢爛的煙花一般奪目,一閃一閃的將整個實驗室耀眼得如白晝一般明亮。
但他此刻看著這些,心中卻沒有絲毫起伏,哪怕是一點點的感嘆,都沒有……
在加裝整個機械右臂的過程中,奈夫一句話也沒有說。
直到最後結束時,他才扭頭看了看,卻現新加裝的手臂和以前大不相同了,無論是動力裝置還是武器系統,都能感覺到有所增強。
外觀上,不再那麼的寒酸了,尤其是手部的機械結構,細節變充實了許多。
相較於以前幾根鋼鐵的簡單縫合,現在的機械手,稜角分明,指節清晰,給奈夫一種全金屬手套的感覺。
有點像鋼鐵俠的……嗯,不對,其實更像滅霸的手套。
——好吧,雖然那就是他的本來的機械手,至於手套什麼的,根本不存在。
當然,整個新裝機械臂最顯著的區別,還是在海克斯驅動核心上。
現在,他的機械右臂中,已經沒有了魔法藥劑的加料及儲存裝置,以前穿插其中的管路和激裝置,也全都被撤去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顆鑲嵌在機械手腕裡側的金黃色水晶。
雖然只有拇指那般大小,但它的光暈,卻依舊穿過了金屬零件之間的每一個縫隙,向外滲透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