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曾經在刀山火海中混跡多年的娘子軍女將用餐,在陳駿看來幾乎可以用餓鬼搶食來形容。
因為這群女將不嗜酒,不會像程咬金、牛進達一樣說是坐著吃,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喝。只對美食感興趣的眾多女將,拿起雙箸便是一通夾菜往嘴裡塞,一點都不矯揉做作。
看著這些女人吃飯,陳駿很懷疑自己炒的菜好不好吃,對她們來說根本沒區別。
“怎麼了,嚇著了?”
見陳駿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,殷溫嬌小口吃著,打趣道“如果不是今日請她們來,我們姐妹如今雖都住在長安,卻已不太常聚。”
陳駿對此表示理解,但也有幾分不解“那怎麼不見公主?”
“平陽姐姐已然放下兵權,若她再與院中這麼多的娘子軍女將匯聚一堂,明日朝堂上可就熱鬧了。”
殷溫嬌輕笑嘆氣,隨後說道“我等女子已無軍職,往來走動倒還好說,但公主終究身份有別,何況娘子軍不止我等女將,馬三爺他們或入太子府、或入天策府,我們總不能因為一次小聚,影響了他們的仕途。”
這話說完,正吃著菜的一眾女將不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。
雖說她們當初立下的汗馬功勞,朝廷都轉賜在了各自家人身上,即便是李淵也沒有隨意抹去她們戎馬數載的戰功。但過去的歲月不可能就當沒生,她們始終都記得自己曾是娘子軍一員。
而今日,卻是她們大半年來頭一次聚在一起。
“我敬諸位小娘子一杯。”
陳駿沒想把氣氛弄得太尷尬,當下親手給一眾女將斟酒。
舉杯,共飲。
冰鎮果酒酸而不澀,其中又混雜著甜味和酒香,一杯下肚之後眾人情緒也漸漸恢復。
一頓飯從正午吃到彎月升起,燒烤爐子都不知道添了多少炭火,一眾女將基本上都是被各自府中僕從扶上馬車送回去的。
殷溫嬌倒是沒醉倒,但雙頰也滿是紅暈,送完最後一位‘戰友閨蜜’離開,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。
下了早朝就沒去上班的陳駿只能搖頭,將殷溫嬌攬入懷中以防她直挺挺腦袋觸地。
原本站著還歪歪扭扭的殷溫嬌靠入陳駿懷裡後,卻是安靜下來,眯著眼睛雙手環抱陳駿胳膊,好一會才吐氣“光蕊,辛苦你了。”
陳駿低頭瞧了瞧半醉不醒的殷溫嬌,失笑道“丫頭你知道我辛苦就好,我們也回去吧,你先洗個澡再回府。”
帶著殷丫頭回到後院將她交給殷府女婢,陳駿便走到了大堂。
見他終於有了空閒,柳掌櫃利索上前。兩人一同上了二樓,走進陳駿的房間。
看著柳掌櫃上樓時憋得十分難受的模樣,陳駿不由打趣“今日雀舍火鍋營收應當不錯吧?”
柳掌櫃連連點頭“何止是不錯,我想大人也未必能猜著究竟賺取了多少錢銀。”
“我猜不到?”
陳駿心底好笑,隨口道“依我看,最多也就幾千貫罷了,不出五千貫。”
最多……幾千貫……罷了?
聽著陳駿這說話的口氣,柳掌櫃張開嘴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如今長安可沒有幾年前的亂象,那會幾貫錢才一斗米,銅錢落在地上都未必有人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