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卑職右堂郎中許尉,見過侍郎大人。”
“卑職職方司郎中夏侯隗,見過侍郎大人。”
“卑職職方司員外郎林慶,見過侍郎大人。”
從侯君集那離開回到自己的右堂,很快便有三名下屬出現在他面前。
見駕部、庫部的人沒來,陳駿也不在意,擺手笑道“都坐吧,想必你們應該清楚,我剛入朝為官就被陛下委以重任,侯大人方才也交代了一些事情,日後我少不得要和職方司多交流。”
職方司郎中夏侯隗剛坐下,聞言抱拳道“大人您但有吩咐,我等必盡心辦妥。”
陳駿稍稍頷“在我這不用太拘束,今日我也沒什麼吩咐,主要是想聽聽你們就繪製天下堪輿圖一事,都有什麼想法。”
“大人,此事說難辦倒不是非常棘手,說容易也頗有些難度。”
隸屬於右堂的中郎許尉說了句繞口的話,隨後解釋道“各州府縣暫且不說,但說長安京畿之地,儲存下來的各朝地勢圖並不算少,拼拼湊湊並非不能用。可要較真的說,大河這兩年又寬了幾尺一丈,前些年地龍翻身也讓周邊山勢有所改動,這毫釐之間的差異,卻是非得重新一步步的丈量才行。”
許尉說的話,陳駿自然能明白。
做事情只要有心糊弄,那自然是怎麼弄都好辦。
但若非得較真,不下苦功肯定不行。
關中一地可不是一馬平川的草原,山水交錯縱橫,出去丈量山河不但要飽受風吹日曬,說不定還得風餐露宿。
陳駿目光掃過三人,開口道“我知道勘察地勢有諸多困難,但陛下在朝會卻是有過叮囑,我等在兵部就職豈能視若無睹?先說說如今的進度吧,京畿一地的核查進行的如何?”
夏侯隗是這方面的主管,對工作進度自然瞭解“如今雍地地勢均已查明,地圖也已繪成,西面岐州、東面同、華二州尚有司吏與州府幹吏合力勘察地勢,還需要一些時日方可繪製。”
長安所在雍州繪製完了,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這可是天子腳下,如果天子腳下的工作都這麼懈怠,兵部這些官員估摸著官位難保。
但出了雍州,工作進度卻是讓陳駿暗自搖頭。
大唐立國至今起碼有五六年了,兵部更是立國之初就構架好了的重要軍事機構,但就重新繪製地圖一事,居然進度這麼緩慢。
幾年的功夫,勘察隊還沒出京畿?
那兵部政令下各道府縣,下面的人不更是想怎麼忽悠就怎麼忽悠?
隨便拿十年、幾十年,甚至幾百年前的地圖重抄一遍就完事上交?
陳駿雖然才剛上任不到半個鐘頭,但他差不多能看清這事究竟有多扯淡。侯君集不單是想用地圖一事困住自己,更是往自己手裡扔了個定時炸彈。
李淵暫時不查倒也罷了,一但細查絕對能把兵部罵出翔來。
即便陳駿不會因此丟官,面子上肯定不會好看。
事情交到自己手上終究是要做的,但陳駿也知道這事急不得,又和三人聊了聊各道州府在製作地圖上的進度和態度,便擺手道“你們先回去把這數年來你們做的相關事宜,包括已經繪製好的地圖,和剛拿到的繪測記錄都準備準備,明日早朝結束後交給我。”
許尉三人聞言頷,紛紛行禮退出陳駿的屋室。
“現在就沒事幹了。”
三人一走,陳駿立刻換了個姿勢,靠躺在案桌一側。
侯君集不願放權,陳駿如果想混日子是真的可以混到天荒地老。
只是找下屬談了幾句話,他就變得無所事事。
如果不是顧慮到頭一天上班,剛來便打卡走人會有很不好的影響,陳駿現在就可以回雀舍補覺。
當然,不回雀舍在兵部一樣可以。
腦袋枕著坐墊,陳駿很快就閉上了雙眸。
體內星球,開始不停的轉動。
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