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家忘沒忘自己,陳駿覺得不重要。
把自己叫來坐下就提起這事,陳駿覺得老爺子的態度令人玩味。
他不是聽不懂話的傻子,老爺子雖然止口不提陳駿上任兵部,但言語之中的意思很明確,接下來要陳駿把重心放在教導弟子上,而不是在兵部與侯君集瞎攪和。
中庸之道啊。
腦海撇過這些念想,陳駿問道“國公,崔家打算什麼時候找我?”
“那倒不會急於一時。”
殷開山搖頭,隨即便讓人端上晚飯。
等三人吃好了,殷開山率先起身,堂內也就剩下陳駿與殷溫嬌兩人。
“國公今日是怎麼了?讓我來又只說了兩句?”
“讓你來吃個便飯不行嗎?還是子爵大人覺得我殷府廟小,容不下你這尊大神?”嬌哼一聲起身,殷溫嬌努嘴道“父親要說的都和你說過了,這次找你有事的人是我。”
“啊?”
“啊什麼,帶你去你新家看看。”殷溫嬌瞥了眼陳駿,率先邁步走出正堂。
離開殷府往北走,一路閒逛到安邑坊,趁著離一更宵禁時辰還早,殷溫嬌將陳駿帶到了坊東側的一座宅邸前。
剛走靠宅子,陳駿就看到裡頭有不少人在忙著……裝修?
“喏,這就是陛下賞給你的子爵宅邸。”
朝著門口還沒掛上門匾的宅院稍稍努嘴,殷溫嬌開口道“這座宅子以前是蘇家的,當時天下正亂,蘇家家主屢換門庭,這座宅子的原主人還想相助王世充打探長安訊息,陛下一怒之下將其斥出長安,眼看已經荒廢了一年。”
殷溫嬌口中的蘇家,陳駿毫不知情。但對於自己在長安的居所,他還是很期待的。
今天白天受封時,來傳令的三省員外郎只是提到宅邸何時入住會有另行通知,所以陳駿也是此刻才知道自己未來的家就在眼前。
整個宅院是用丈高石牆圍起來的,大門比圍牆還要更高些。
舊門匾已經拆了,新的還沒換上去。
和殷溫嬌一同走進院舍,陳駿才現院子裡許多人根本不是在裝修,而是在大興土木。院中兩棵大槐樹都被砍斷,就連樹根也快刨出來了。
陳駿覺得可惜“這是在幹嘛?好好地為何要砍了?”
“蘇家舊宅雖說風水不錯,但不適合你。”
殷溫嬌輕聲解釋,隨後指向周圍“你放寬心便是,這處宅邸重修我是問過高人的,這些也都是長安的老匠工。”
高人?
陳駿不禁打趣“敢問小娘子,是何方高人啊?”
殷溫嬌笑道“知道這座長安城是誰建的嗎?我拜請的高人曾在幼年便得宇文愷之真傳,宇文家的人連皇城都能修成,還不能改改這宅子?”
聽完殷丫頭說的這些,陳駿一方面是覺得很牛叉,另一方面卻是現,自己呆在這丫頭身邊是真的長見識。
這丫頭就跟十萬個為什麼似得,啥事都知道。
見陳駿沒接話,殷溫嬌又說道“閻立德閻大人出身北周皇室,是北周武帝外孫,在這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契機,聽他的不會有錯。”
閻立德?
何許人也?
這名字陳駿不熟,但陳駿對另一個名字有些印象,當下脫口問道“那閻立本,和他什麼關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