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人,如今正隱匿在狹道周邊。”
殷開山顯然也知道神侍的存在,當下說道“你現在的任務,便是儘早除去此人,以免軍中出現不該有的謠言。”
“末將明白。”
陳駿緩緩點頭,他能理解殷開山的顧慮。
偌大的軍營內不僅僅有萬餘將士,還有八千民夫,他們這些人不可能都知道草原神侍的存在,親眼看見無法理解的事情生,只能往鬼神方面瞎想。
不但動搖軍心,還會拖延整個狹道整修的工程。
儘快找出製作混亂的突厥神侍自然是要緊的大事,但陳駿走出大帳時,卻覺得有些地方沒想明白。
神侍既然那麼厲害,乾脆直接入營來奪殷開山的魂魄好了。僅僅對幾個民夫下手,頗有一種捏軟柿子的意思。
但自己如果換個角度去考慮,或許不是他不想,而是不能,甚至做不到?
陳駿沒繼續瞎猜,轉身快步走向看押垛吡的帳篷。
有個活口在,自然是要利用起來。
掀開帳簾,陳駿便看到垛吡被結結實實的捆綁在一根圓木上。身上的血還在滴,失血過多的突厥戰士此刻臉色慘白的嚇人。
“以你現在這模樣,即便我給你找醫師,也沒人治得好這貫穿傷。最多再有一刻鐘,你的血就會流乾。”
走至垛吡面前,陳駿輕聲開口“人之將死,不管是恨我也好,還是有其他的話想留下,不妨現在開口。再過一會你就算想說,也沒那力氣開口。”
垛吡兩眼緊盯陳駿,眼底滿是仇恨怒火“我,什麼都不會說。”
“什麼都不說也行,那就聽我說好了。”
陳駿對此不以為意,笑著說道“之前在縣城,我們打過一次交道,你們當時肯定以為自己是憑實力逃脫的。但現在你應該清楚,那是我故意放你離開。”
“我不得不承認放你離開,讓你在今夜重創我大唐許多將士是我的失策,但我總算沒讓你再次脫身,也算是功過相補。我知道我如果問你,那日城內其他尚未被擒拿的賊人都在哪,你肯定不會說,所以我只能自己瞎猜。”
話說到這,陳駿忽然停頓了半息“唔,以我對你們的瞭解,我想西面山林高處,肯定還藏著那麼兩三人,你雖然被抓,但他們會負責破壞後方山道。”
話音飄轉,垛吡依舊沒說話,但意識逐漸彌散的突厥戰士卻是不自覺的收縮了瞳孔。
眼角的細微從顫動,已經證實了陳駿的猜測。
臉上掛著幾分笑意,陳駿又繼續道“你們的如意算盤的確很精明,先是你出來引動搜查將士,我想即便沒有我出手,你最後肯定也會朝東面離開。同時你們的人在東邊又製造出更惹人注意的騷亂,迫使我們把所有的精力都往狹道。”
“我雖然不清楚你們為什麼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,但我差不多能猜到你們的目的。你們打算將這支大軍困在山中,不說困很長時間,但至少會困那麼兩三日。”
陳駿一邊說著,一邊右手掰著手指“兩三天,對於大軍交戰來說並不漫長,但你們既然有這種計劃,那我就不得不順著你們的計劃往下想。或許你們打算就在這幾天內,改寫整個河北戰局?”
“說實話我挺好奇,你們有什麼辦法能在短短几天時間內正面擊潰李唐兵馬?以至於不想讓我們這一支大軍過去攪局。”
當陳駿擺出一副‘好奇寶寶’的表情,垛吡眼底除了怒意外,還有了幾分驚恐。
但很快,這份驚恐便被他隱藏了起來,主動說出陳駿入帳後的第二句話“你很狡詐,很厲害,但你一定會死在這,會有人替我報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