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鈺將匣子放下,伸手摸上頭上的細娟,“你送我這個東西,是不是因為我的額頭好不了了。”
王福不自然笑笑,“娘娘想多了,不過一個小玩意兒,也惹的你這樣多愁善感。”
徐鈺將細娟取下來,看著上面的縫過的針印,皺了眉頭。
“娘娘,呂大夫說拆完線,再塗些傷藥,就會好的。”
她斜他一眼,“是呂大夫說的,還是你說的。”
王福訕訕,不再言語。
“也罷。”她將那花勝小心翼翼帶上,“正好今日倒用的上。”
她一起身,長色的鳶鳥裙襬在地上拂出一片波瀾的影子。
王福呆呆道:“娘娘要出去?”
“二皇子不是在西山狩獵迷路了嗎,我去瞧瞧。”
她一轉身要走進彩屏後換衣服,王福立在原地,手來回用勁兒揉了揉,“娘娘,您大病初癒,西山又雪峰綿延,不如再等一等,反正有曹將軍守著。”
她迅換上紫色箭袖騎裝,一身薔薇花繽紛翻麗,像是瀲灩春日,美麗的生機勃勃。
將一件雪白的戴帽斗篷戴上,她迅捷走出,“我等的住,二皇子又等的住嗎?他那太子之位坐的也夠久了,這次的機會決不能放過。”
宣京後山外又幾十裡外,是一片連綿起伏的雪山,因是皇家禁地,此處的樹木都高大茂密,奇珍異獸,數不勝數。
一行黑衣鐵騎穿過茫茫密林,踏雪而去。這些人身形高大,都穿著黑色的寶甲,手持上等弓箭。
弓箭被拉開至滿月,箭矢凌空射出,絕無虛。
為的人更是連射三箭,將三隻灰兔遠遠的釘在雪地裡。
護衛打馬而去,不一會兒就將三隻兔子丟人身後的袋子裡,袋子裡經滿是戰利品,不光有兔子,還有袍子,山雞等畜牲。
“殿下,再打著東西,屬下的馬可就駝不動了。”護衛牽著馬韁,慢下步子往回走。
從鐵騎中當先躍出一人,腳踏簪紅櫻墜子的烏蹄駿馬,馬上蹄鐵寒光泠泠,所到之處,雪花四濺。
馬兒從密林中竄出,恰好露出背上一位身著夔紋月色長袍的殿下。頭上束九龍冠,身上披墨黑游龍披風,腰上橫一條玉孔金腰帶,腳蹬黑色莽靴。
在趙國,龍紋只被皇帝和儲君使用,此人正是二殿下趙靖。
趙靖的臉微微仰起,劍眉星目,頗為惹眼。只是薄唇一凜,不屑的看向那匹戰馬,“東西太多,扔掉就是,省的佔地方。”
護衛大張著嘴:“啊?殿下,這可是您的戰利品啊。”
“沒打著雪狐,這些東西算什麼戰利品。”
“那也不能說扔就給扔了啊。”護衛撇撇嘴,小心護著東西跟過去。
趙靖不在多言,只將突然將目光放在前方的一片灌木叢裡。
結著冰凌子的葉子下,一團白軟的東西正藏在雪丘裡,慢慢的移動著,絨毛在地上軟軟掃過,留下淡藍的幽光。
小護衛眼睛大睜,“雪狐?”
身後人也立即屏息凝神,空氣裡一片寂靜,幾乎落針可聞。
趙靖持弓搭箭,眼睛眯縫,露出捕食者的兇光,而後,手指松弦,玄鐵箭刃穿林破風而去,直朝那雪狐射去。
一聲尖銳叫聲掙扎響起,趙靖揚鞭而去,騰起細雪霏霏。
等走到那雪狐的近前,原本不屑的面容,卻率先閃過一絲絲失望。
原來草叢臥著的並不是雪狐,而是一隻被凍的瑟瑟抖的雪犬。雪犬長的不大,皮毛細軟,以假亂真,竟被當成了雪狐。
他轉身欲走,卻聽見一陣細微的腳步聲。
身後的人要跟過來檢視,被趙靖一個眼神制止住。他從背後取出一柄黑色大弓,箭尖直指聲音傳來的地方。
弓已經拉到極致,隨時都會讓箭要了對方的命。
林葉娑娑,雪片飄零。
從聲音盡頭走出了一個紫色人影,趙靖蹙眉,那紫色的人已經一腳深一腳淺的越走越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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