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身後有響動，梁王立即轉過身來，沒想到是個年邁的嬤嬤。
那嬤嬤應該是要過來勸他回去，像是其它下人一樣，所以他率先開了口，“你退下吧。孤再站會兒。”
綠漪低著頭，轉過身，卻在猶豫片刻後，選擇在另一棵樹下與他一起站著。
寒風中，他的聲音悶悶響起，“孤這一生無所求，你若真是神樹，孤願把餘下壽命捐給她，只祈求她能平安。”
風聲把樹葉吹的嘩嘩作響，也不知道是回應了什麼。
而另一棵樹後，早已經沒有了人影，只剩下融在雪地裡的淚水。
大約上天並沒有聽到梁王的祈求，當天夜裡，綠漪便去世了。
梁王趕到時，只來得及看到那幔帳後起了一場大火，將人燒了個乾乾淨淨。
這個故事聽完，我已經走到了梁國邊界，同時聽到塞外傳來訊息。
慕雲城的軍隊已經攻破都城，成功奪取雲錦城。
到了五月，衛國換主，慕雲城正式稱帝，該國號為玉慶，封原配夫人趙氏為皇后。
訊息傳出，群臣反對。且不說趙氏是趙國的亡國公主，而且還是衛國前皇帝的寵妃，這身份實在尷尬。
但衛洵是誰，眯眯眼，便能用三寸不爛之舌堵了眾位臣子的嘴。
“你們以為，能讓你們還有命在這朝堂上嚷嚷的人是誰？能讓你們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人又是誰？”
臣子們疑惑不解，難道不是陛下領軍一路攻城掠地，活捉衛允，重回國都？
衛洵只是一笑，指著腳下土地道“我率領的軍隊再多，可抵不上樑國的鐵騎。皇后孤身入梁國，勸服梁王不幫衛允，可才有了我們如今的逍遙。不然，諸位以為，今天誰該在大牢中，誰又該坐在這王座上？”
的確，若是梁國插手這件事，衛允與衛洵誰能贏，難以下定論。
等到朝中聲音平息下來時，在這年秋天，衛國前來迎接我的軍隊，整整排開了幾里的道路。
我與蘇行道別後，坐上了這架衛國皇后的車攆。
玉慶元年八月，衛國皇帝率領文武百官，在趙衛梁三國交界處，迎回皇后趙氏。
這一壯大場面甚至在以後的幾十年都被各國百姓津津樂道。
而我掀開流蘇繡鳳簾，看向那位已經改紫色袍服為銀白色袍服的男人，此時又將衣服改為了明黃色。原本冷冽的臉龐因為征戰，更添了幾分霜寒氣與英氣。
“趙皇后回宮——”
“趙皇后回宮——”
“趙皇后回宮——”
一陣陣通報傳出去後，千軍萬馬紛紛跪下。
這偌大世界，竟只剩下我與衛洵，隔著若水河水對望。
呼喊皇后千歲的聲音如浪水般湧過來，我扭過頭，餘光觸碰到趙國的滿目瘡痍。
心底裡忽然出現了一道聲音，我與衛洵之間，或許還只是剛剛開始呢。
衛洵的臨幸在我被冊封的這一天降臨。
當他伸手層層脫落我的衣裳，在我耳邊喘息時，我摟緊他，藉著彼此情動，溫聲道“妾雖是皇后，卻還沒有半點實權。陛下不如吧趙國的都城賜給妾吧。”
他綿密的吻滾滾落下，注意力只在我的身上，而不在我的話上，便胡亂應道“一切依你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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