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呦,上面有鬼。”我捅了捅方庸,指了指上面。
方庸連頭都沒抬,說“沒鬼才奇了怪了。”
我笑了下,再抬頭看去,那人已經不在了,這也算是跟他們打招呼了吧,我想,待會下手可以不用通告了。
“你們還在磨嘰什麼,趕緊進來!”王昊已經邁過臺階走到大門口了,正站在大門口向我們揮手。
我們便笑著便向他走去,大樓裡燒得一乾二淨,難以想象當年那場火有多大,大廳裡只有一些堆積的鐵框,從框架上可以看出是一些椅子桌子的。
入門有個前臺,也被大火燒了一半,斷壁殘垣,中間一根柱子塌了,往右有一條通往直上的樓梯。
月光從破碎的玻璃窗照射進來,地板上也是玻璃跟沙子,入門後面還堆放著三袋水泥,牆壁、地板黑乎乎的,一片破敗。
王昊招手要我們躲在前臺那塊燒掉了一半的大理石後面,我跟方庸慢騰騰的走了過去。
大理石冰冷透徹,剛好擋住我們幾個人的身軀。王昊不讓我們出聲音,他最近很專治,我們為了體諒他,儘量順著他的心意。
我無聊的靠著大理石,把兩條腿伸得老長,看著月光照在玻璃上反射出彩虹般的光。空無一人的樓上偶爾傳來一兩聲桌椅移動的聲音,我碰了碰方庸,無聲張嘴詢問道“他們什麼時候來啊?”
“快了。”方庸說,他同樣也用唇語回答我。
“等他們來了,我們都可以把樓上那幾只給收了。”
他按住我的手,搖搖頭。我只好又忍下來。樓頂傳來走路的聲音,噠噠噠——噠噠噠——給人一種奇妙而詭異的感覺。
王昊一直探出頭往門口瞭望,方庸也無聊得閉上眼,而我就只能不斷的抖著自己兩條腿。
過了好久,久到我以為所有人都睡著了,包括他們,我掰過方庸的手,看了看時間,才十一點,看來真的是我太急了。
大樓裡安靜得真能聽見手錶指標滴答滴答的行走聲,忽然,房外傳來一陣陣腳步聲,幾個人低頭交耳的小聲喃喃,王昊立馬縮回頭,我們立刻警惕起來。
大門的鐵鏈出咔嚓咔嚓的響聲,有人用手電筒往房子裡面照,我聽到一個女聲,半帶猶豫半是顫抖地說“要不我們回去吧。”
“來都來,現在還說什麼!”大偉回答說。
他的聲音很好辨認,總是粗著嗓子,說話急促,就像趕公交的人一樣,總得快人一步才行。
“他們來了。”王昊抑制不住興奮小聲地說。
很快,我們聽到大門被開啟出的咿呀聲,他們66續續地走了進來,小心翼翼地腳步聲,像踏在冰上一樣。
又有人打退堂鼓地說“要不我們回去吧,看著怪恐怖了。”
“怕什麼,有什麼好怕的!”大偉說。
他不知從那來的膽子,我想這時候如果我們往地上扔一顆石頭,保準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。
手電筒在房子裡掃動,方庸生怕我們會露相,令我們都橫躺在地上,連呼吸都不能大聲,以免起伏的胸膛被人現。
亂動的手電筒有時會經過我們腳邊,但他們的視線卻沒跟著一起過來,我想他們只是匆匆的往四周看了下,因為很快我就聽到大偉催促他們上樓的聲音。
他們踏上樓梯後不久,方庸就起身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,同時一邊用手在身後煽著,讓我們也跟上。
我心裡跌宕起伏,也忍不住激動,自從長大以後,我已經很久沒有整過人了,同時我也好奇,他們到樓上做什麼?
剛才在外面看了,這棟樓共四層,我看到的鬼在三樓,但我肯定每一層都有鬼,只是不知道大偉他們打算到那一層去引鬼而已。
聽著他們的腳步聲一直沒停下來,我們到了二樓的轉角,卻見他們又往三樓去,到了三樓,他們跑進裡面,而我們就躲在外面觀看著。
三樓是一間間相連不斷的病房,靠窗一條走廊貫穿到底,房子都被燒壞了,只見門口黑乎乎一團,裡面可想而知,窗邊的牆一塊白一塊黑的,一兩扇化成碳的木板斜靠在牆上,看起來搖搖欲墜,似乎輕輕一碰就會化成灰燼一樣。
我環視了一圈,竟沒看到剛才看到的鬼。
他們在走廊中間清出一塊位置,其中一個人往揹包裡掏出一張黑色的大布鋪在上面,他們便就著黑布坐了下去。
他們只有三個人,都是那天在我們家看過的,其中一個是大偉,另外一男一女我不認識,但我卻佩服他們的大膽,所謂無知者膽略過人,說的就是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