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水下的感覺實在太過熟悉,在短短的時間內,嚴語已經體驗過兩次,雖說今次被河水夾裹席捲,但在心理上,他已經有了應對的“經驗”,好歹不會再如此驚慌了。
但有經驗和不慌張是另一回事,被夾裹著隨波逐流,又是黑暗的環境當中,他到底是體力不支,陷入了昏迷當中。
待得他醒來,潮水已經遠去,水聲也變得很細,腳底下涓涓細流,將他的雙腳都泡白了。
頭頂漏下微光,能看到層層疊疊的雜物,似乎是在某處廢墟底下,嚴語本就是在黑暗之中,對這種柔和的光線很快就適應了過來。
神秘人就靠坐在旁邊,似乎也陷入了昏迷,嚴語心頭咯噔一下,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摘他的面具。
然而當他看到神秘人後背靠坐著的東西,嚴語卻是更加的驚詫,已經忘了去摘面具。
因為那東西是黑色石質,有點像黑曜石,但表面粗糙,有著磨砂的質感,重要的是,這是一隻龍角的造型!
“這是龍王廟的底下!”
嚴語沒有判斷錯,這正是大小雙被趙江海藏匿的地方!
當初將大小雙解救出去之後,因為秦大有等人的阻撓,對於這個地下空間,並沒有進一步的搜尋。
誰能想到,裡頭竟另有乾坤,而且能通往鬼子的地下基地!
如此想來,趙江海如何從基地裡逃出來,也就可想而知了。
會否秦大有等人也同樣是從這條通道逃出來的,所以他們才極力掩蓋,不讓人探索?
如果是這樣,神秘人知道這個通道,是否證明他也曾從裡面逃出來?
嚴語心念一動,便將神秘人左邊的袖子擼了起來,伸手一摸,平滑,再擼右邊袖子,果真摸到一個圓形的疤痕!
嚴語難掩失望,因為他一直懷疑神秘人就是守護者,如果是這樣,倒能省去他一番功夫,不必再去尋找傳說中的守護者了。
可守護者是何等高深的存在,萬萬不可能被這些鬼子抓獲過。
無論如何,眼下正是揭露他身份的時候了。
嚴語伸手扣住面具,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激動與興奮。
然而此時,神秘人突然抬手,抓住了嚴語的手腕,他的手雖然很瘦,但力氣奇大,如同鐵箍一般,嚴語的手就像焊在了鐵牆上,根本就無法動彈半分!
“真有這麼重要嗎?”
神秘人的聲音充滿了疲累與虛弱。
“老夫拼了命把你帶出來,尚且不足以獲取你的信任?”
他的話有些文縐縐,就好像還停留在清末或者民國初,嚴語不得不懷疑,此人或許跟裡頭的鬼子一樣,都是隔絕於世許多年。
嚴語遲疑了片刻,將手收了回來。
“孫先生和傅青芳這些人,是不是你殺的?”
神秘人搖了搖頭,開口說“那個獵戶是我殺的。”
“他該死?”
“他該死。”
嚴語點了點頭“你知道守護者?”
神秘人長長地吸了口氣,又重新躺回到了龍角上。
“那只是你們的叫法,我們老一輩人都叫他‘匡’,匡扶的匡。”
“匡?”嚴語沒想到會有這麼個古怪的名字,不過他這裡有新的資訊,說明他比梁漱梅等人要更瞭解這個守護者了。
“你能找到他?”
“他還不想見你,你還不夠格……”
嚴語心裡有些不舒服“都這樣了,他還不現身?”
“哪樣?”
“他們的藥已經成功了,這些老鬼子一旦被放出來,會是多大的災難!他既然是守護者,就要繼續守護下去,不是麼?”
嚴語有些激動,但神秘人卻只是挪了挪身體,躺得舒服一些,而後朝嚴語無力地說。
“他們的藥並沒有成功。”
“那梁漱梅又怎麼回事?”
“梁漱梅?你相信她?”神秘人略顯失望,不過很快就繼續說“也對,你還年輕,年輕人總容易被女人欺騙,不怪你……”
“你是說她還在騙我?”
“你有沒有想過,所有人統一行動,為何只有她和羽田貴臣關在一起?”
“這……或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