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玉姑娘,你很恨衛洵嗎?”秋止挑起那雙桃花眼,深沉的看向我。
我雖被看的不自在,卻仍然道“恨。”
“因為他害死了趙國四皇子,七皇子,害得趙國滅了,還在你成親之日拋棄了你?”
我盯向他,“難道這些還不夠?”
秋止淺笑,伸出雪白的手指,彈開指甲上的一點香灰。
“所以,你就利用醉煙羅花粉,和我送的柿子糖,讓他一步步走向死亡。”
他是三通大師的弟子,早在我知道衛洵回京路上會遇到他,就知道衛洵不會死了。
“小玉姑娘,你還記得她麼?”秋止讓出身後的那位姑娘,黑紗遮擋著面容,身形瘦弱,除了有一絲眼熟外,我並不認得。
“扶音。五哥哥沒有拋棄過你,也沒有害過趙國任何人。”她一開口,我卻立即明白了。
這正是衛國的小公主。
她推著一張帶輪子的椅子來到我的面前,一雙眼睛滿是淚水,拼命搖頭,“五哥哥從來就沒想過讓你死。你是扶音的時候,墜入洛水,是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設下的局。”
我睜大眼睛,似乎沒有聽明白,她說了些什麼。
那小公主卻喉頭哽咽,務必悲傷道,“當年,他早料到路上會遭遇太子追殺,所以路上已經安排好了接應的人。只是沒想到前來前來攔截的人會是銀鈴,銀鈴不依不饒的性子,五哥哥最明白不過。原本想著自己墜入洛水,炸死,沒想到,你卻跟著跳了下去。”
“五哥哥不得已,只好由著他們救上來,但同時他早已經派了內應去水中救你。他如此縝密安排,本以為躲過了太子,躲過了銀鈴,一定能保住你的性命,沒想到卻沒有料到母妃會參與其中。”
如今的文裕太妃,當年衛洵的母妃。原來,她才是那一切的主使嗎?
小公主聲淚俱下,就連我在山上遇到狼群,最後墜崖,原來也是太妃做的。
我的頭隱隱作痛,便聽的秋止安慰小公主道“小公主莫急,如今小玉姑娘,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,你且給她一些緩和的時間。”
秋止又對我道“小玉姑娘,趙國國破,其實與衛洵並無太大關係。若說有,他也僅僅只是一個誘因罷了,他同樣有著自己的不得已。”
“不得已?是什麼樣的不得已,讓他在新婚當天,拋下新娘,讓新娘受萬人嘲笑。又是什麼不得已,讓他親自迎衛軍入我皇宮,奪我城池!”
我揮袖站起,趙國在熊熊大火中,一步一步被吞噬的場景,再次清晰浮現。
只覺得又有一把怒火,從腳底燒到心頭,讓人心中悲痛不堪。
擦拭掉自己眼角邊淚水的小公主,揭開自己的面紗,仰面朝我看來。
她指指自己的臉,自己的腿,朝我道“這樣的不得已,公主殿下可還能接受?”
她揭下面紗的那一刻,我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。我從沒見過有哪位女子的臉會損毀到這個地步。
原本白淨如瓷的臉龐如今滿是傷痕,溝壑,甚至是針線縫補過的痕跡。
她掀起自己的褲腿,哪裡還有完整的雙腿,不過是兩條木頭做的假肢。
“怎麼,怎麼會這樣……”我喃喃自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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