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才若是不管,總有一天,這人要騎到娘娘頭上去的。”
王福看起來一臉的為徐鈺著想,徐鈺卻冷笑了一聲,“你若真為我著想,就收起你那些小心思。柳箏是罪臣之女,哪裡用的著我們動手。殿下把她安置在在水一方如何,我若不讓她出來,她一輩子也出不來。”
王福摸了摸鼻尖,“難不成娘娘打算這麼一直和殿下耗下去嗎?”
“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兒,下去吧。”
王福從朱門門踱步出來,陽光正灑了他一臉,他的臉龐生的極白淨,又過於瘦削,仰頭時,甚至有些許乳白光暈堆砌在眉梢眼角。
只是無論在何時何地,那笑容裡都帶了些陰惻惻的味道。
他想,這下子,自己心裡總算快意些了。
徐鈺對大殿下和柳箏的事耿耿於懷,而大殿下又對曹章的死念念不忘,這二人只要相見,之間都會隔著一道天塹。
他將腰間的總管玉牌子卸下,一個人慢悠悠的晃去城東鋪子喝酒。
酒鋪的門簾子一拉開,便自牆角的桌子邊上站起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人。
男人一身褐色布衣,腰配雙面銅魚符,一開口,便是一聲太監獨有的尖銳嗓子。
王福快步走過去,將人肩膀按住,讓其坐回原位,“師哥,你坐你坐。”
那太監眉眼一彎,腆笑道:“許久不見,你的事情都忙玩了。”
這人半靠在椅背上,神情雖然散漫,卻還是一眼能認出,此人是那一年失手將鐵鉤子墜下,砸中皇子妃而被賜死的人。
““你怎麼又進了宮,師父偷偷摸摸將你撈出來,你又要進去送死嗎?””王福往他腰間的魚符看了眼,眉毛蹙了蹙,“你如今在哪兒做事?”
那太監笑了笑,寬闊的臉皮上滿是泰然:“你放心,我現在的地方很安全。不在皇帝的後宮伺候那些娘娘們了,如今照顧的是位小殿下。”
“殿下?哪一位?”
太監咂摸下嘴唇,“你還記得那位不得寵的謹妃娘娘嗎?”
王福霍然站起,“你瘋啦,你會害死他的。我們不是說過,當年的事情,徐徐圖之,慢慢查清楚。你這樣冒險,不怕害死他媽?”
“哼,你急什麼,謹妃娘娘是不是王妃還未可知……”
那太監笑笑,不再說話,只把王福面前傅酒盞升起來,“不說我這邊了,反倒是你,在宮裡的時候什麼冷眼子沒捱過,命都差點保不住了,怎麼護的你那位新主子護的厲害?”
王福將面前的酒盞端起來,不飲,只來來回回左右看了看,“師哥,我們當年被師父帶回來的時候,他對我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?”
“嗯?”
“師父說,我們既然做了太監就得走伺候人的那條路,不要求我們終身忠誠一位主子,只說伺候誰便緊著些誰,萬萬不許做吃裡扒外的事情。我和你,前前後後就伺候了王妃一人,她也從沒把我們當做太監。當年王爺被皇帝用詔書騙進京前,千叮嚀萬囑咐要護好王妃。我沒那個本事,讓姓王的那個女人帶走了王妃。”
“王媛人是死了就死了,可是她兒子還在。我一瞧見他,難免就想起王妃來,總不能讓他好過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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