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建月兩眼看著那紙條，心下驀的一動。
“這女人，堂堂嫡小姐，字這麼醜……”
她滿嘴嫌棄，唇角卻不著痕跡的緩緩朝上挽起，將紙條跟錢袋分開收好。
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上官府大門，她才輕鬆起來的心瞬間如重石墜入谷底。
深吸了口氣，一臉嚴肅的邁入大門。
上官婉容的房間，香氣縈繞，滿是明光。
一如那天夜裡，她坐在貴妃榻上，看著跪在門外的上官建月。
“這麼晚回來，想必帶回來了好訊息吧？”
上官建月跪在地上，從腰側摸出匕，一把扔在地上。
“咣噹”一聲脆響，匕被清冷的月光一照，折射出森冷寒芒。
“我不想殺人，我現在給你剩下二十日的銀錢，跟爹說放我娘出來，讓我們離開吧，這樣，也不算是違揹你我二人的約定。”
“不想殺人？可是你昨夜可是答應我了的……”
上官婉容眸底光芒微變，臉上笑意跟著冷了下去，緩緩坐直了身子，攏了下肩頭滑落衣袖。
“昨日還說交不出那一萬銀，今日卻可以拿出來了？誰給你的？北冥青風？”
“你要的是銀子，至於銀子從哪兒來重要嗎？”
她從懷中摸出南青風給的錢袋，朝前方一拋。
“一萬兩銀票，我搞到了，你也該履行約定，放我跟我娘離去。”
上官婉容給身旁丫鬟遞了個眼神，丫鬟上前，拾起錢袋，轉交到她手中。
她美目中流轉過一抹嫌棄，捏著錢袋一角看了看，還算乾淨。
以前剛讓上官建月出去偷出去搶的時候，帶回來的錢袋上面有不少沾染著血。
到後來她越來越熟練，雖偶爾還能看到錢袋上的血跡，但比最初少了不少。
拆開錢袋一看，裡面果然有一疊整整齊齊的銀票。
上官婉容眼底精光一閃，將銀票盡數收起。
“雖然昨日那也是約定，但錢夠了，我也不好說什麼，我會讓爹放你們離開的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上官建月臉上當即化開笑來，英姿颯爽的臉褪去冷意。
“多謝！”
這些年雖然對上官婉容有諸多怨恨，但今日她一句“放她與娘離去”，所有仇怨便不值一提。
謝？
上官婉容心下暗嗤一聲，站起身來，衣裙委地。
“明日我會派馬車，送你娘到城南廟裡，離開上官府，去廟裡焚香沐浴一番，日後，可不許再說自己是我‘上官’家人。”
“好。”
不過一個姓氏罷了，她不稀罕。
上官婉容舉步朝裡間轉去。
“好了，退下吧，這將會是，你我二人最後一次見面。”
她側目，望著跪在門口的女子，縫合的紅唇挽起一抹冷笑，看著十分瘮人。
“你好自為之……”
上官建月不停留，起身便走。
她要去收拾一下，明日一大早帶娘離開此地，開始全新的生活。
“真是個蠢貨……”
上官婉容望著她離去的背影，吩咐身邊丫鬟道。
“去，派人放出訊息給北冥青風那個女人，就說上官賤跟她娘明日離開上官府，在城南廟裡焚香淨衣。”
若那女人對上官建月還有其他心思，肯定會來的。
“是小姐，那要現在通知二夫人，明日離開的事嗎？”
“通知，如何不通知？死刑犯在行刑前，都會飽餐一頓呢，她好歹是我二孃，臨死前，我也得讓她好好高興一場不是？”
上官婉容原本容貌美豔，如今嘴角裂開一條口，縫合之後好似一條噁心的蜈蚣，加上她刻薄冷厲的嘴臉，好似惡魔一般，讓人脊背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