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土匪頭子轟然倒地，這裡重新恢復了平靜。
一陣涼風吹過，眾人沸騰的熱血逐漸平靜。
剛剛大家還熱火朝天地煮藥，一轉眼竟已是物是人非。
看著血淋淋的地面，眾人都有些愣怔。
不知誰喃喃地喚了一聲。
“王大夫……”
於是眾人終於在愣怔中回神，亦步亦趨地朝王大夫走過來。
彼時倒在血泊中的王大夫早已停止了呼吸，只是他的雙眸仍舊睜著，像放心不下眾人，也像不甘於此時死去。
在場的大多數人跟王大夫都沒有關係，甚至也是這兩天因為瘧疾才有了交集，但就是這樣短暫的交集也足夠眾人瞭解王大夫是什麼樣的人。
大家都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“王大夫！”
“王大夫，你醒醒！”
然而，王大夫靜靜地躺著，沒有絲毫的回應。
馬車的門緩緩開了，裡頭的青年比之以前臉色更為蒼白，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王大夫幽幽嘆息一聲。
小蟬和兔子雖然也很難受，但兩人還是第一時間跳上馬車檢查李文狸的情況。
李文狸只揮揮手錶示自己沒事，而後開啟水囊，倒一杯水遞給兔子。
“讓王大夫走好一些。”
兔子先是一愣便明白了老大的意思。
他含著淚重新下車，在王大夫家屬的哭聲裡，給王大夫餵了最後一杯水。
那杯水喂進王大夫嘴裡時，淡淡的草木香掩蓋了他身上的血腥味，原本王大夫瞪圓的眼睛也緩緩閉上。
“王大夫您走好。”
兔子的話讓眾人也破防了，全都低低嗚咽起來。
“小蟬，收拾殘局。”李文狸淡淡地交代一聲。
小蟬立刻會意替李文狸關上車門，這才站起來對眾人說“逝者已矣，生者自強。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，流寇指不定還會捲土重來，我們必須清點隊伍重振旗鼓。”
小蟬話音剛落，眾人便連連點頭，哽咽著整理隊伍。
一千人的隊伍病了兩百多人，死了兩百多人，傷了三百多人。
隊伍裡全須全尾的只剩一百多人，甚至這一百多人裡，過半都是老弱病殘。
阿刀他們回來時，眾人正好清點好隊伍。
看到驟然鉅變的隊伍，他們全都一臉凝重。
急匆匆地跑回馬車上，李文狸已經昏睡了過去，小蟬忙著主持大局，只有兔子守在旁邊。
“怎麼回事？”阿刀的臉色陰沉得能吃人。
兔子瑟縮了一下，把剛才生的一五一十地交代了。
“老大又使用了神靈之力？”只會笑的笑面終於也笑不出了。
原本老大就體弱，幾番遇險強行使用能力後，身體更弱了，這段時間好不容易養回來一點，結果又一次遇到突襲。
阿刀握緊了拳頭，滿眼都是自責。
如果他沒有離開，就不會逼得公子動用禁術。
兔子看著阿刀的表情知道他又陷入自責，趕緊道。
“老大昏睡前交代你們帶大家去報仇，順便給隊伍增加補給。”
剛剛陷入自責的阿刀“……”
“他說他醒來時要看到威風堂的家底。”
兔子又補充了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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