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麼一不小心,追求的遊戲就已經啟動了。
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捲進這場旋渦。
岑霽忽然有些慌亂。
邵成屹驅車來到芸景小築的時候,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。
英俊帥氣的男人手捧一束純白的桔梗花,晨光開始耀眼明透,銀杏葉綠意盎然,小扇子一樣被清晨的風吹起細微的綠影。
他面前自己念念已久,為此不惜放棄一片花叢的人穿著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卡通睡衣,柔軟的頭髮不聽話地翹起一縷。
每一次看到都讓人怦然心動的漂亮臉龐映著晨光,美好得像一幅不忍心打擾的畫作。
邵成屹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岑助理。
他看到的岑助理總是穿一絲不苟的白襯衫,黑西褲,釦子扣到最上一顆。
臉上笑容溫雅得體,一開始會讓人迷醉在這樣的溫柔裡,後來發現岑助理對所有人都這樣,就忍不住想要探尋更多,打破更多。
由最初想要撕開白襯衫的綺麗衝動,到真真正正想要探尋這個人。
邵成屹怎麼也沒想到持魚竿的人會被想要端盤上桌、拆吃入腹的魚拽進深海里,偏偏這條美人魚身旁圍滿了長著鋒利牙齒的巨鯊,別說下手,看一眼都膽戰心驚。
好不容易讓他尋到機會,深海的美人魚獨自遊蕩,怎麼這個該死的賀崇凜又貼了過來。
“賀崇凜,你在岑助理家門口乾什麼?”邵成屹氣呼呼地開啟車門,三兩步衝到兩人面前,隔開這幅畫卷。
賀崇凜繾綣眉眼重結霜雪,冷淡望向來人,似乎並不意外:“我來給岑岑送花。”
岑岑?
邵成屹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你們兩個不是分手了嗎?叫這麼親密!”他都不好意思這樣稱呼岑助理。
賀崇凜漆黑幽邃的眼眸注視著他,壓迫感十足:“我們沒有交往過,請你不要造謠,破壞我們的聲譽。不然我不介意經由我們賀氏集團法務部向你提起名譽訴訟。”
邵成屹愣了愣。
都是商海沉浮的老油條,他不正經歸不正經,但要是聽不懂他們這些人話裡的含義,那就沒法混下去了。
邵成屹一從賀崇凜這句話裡解讀出資訊:大家都以為的岑助理是賀崇凜情人的傳聞不是真的,他們兩個人竟然沒有在一起過。
嘖嘖嘖,之前在方玦的遊艇上看賀崇凜那架勢,還以為早就把人拿下了,沒想到和他一樣,美人在側,卻只能遠遠看著。
就說嘛,岑助理不是隨意就能被打動的人。
他的眼光不會錯。
可馬上,邵成屹就得意不起來。
他二聽出了賀崇凜話裡的警告意味。
出動賀氏集團法務部……誰能從他們法務部的人手中贏下官司啊?
這家夥還是那麼心機,佔有慾強。
不讓別人靠近岑助理,一個人霸佔著,還放自己弟弟那樣的惡犬在岑助理身邊看著。
現在岑助理都已經從他們公司離職了,涉及到岑助理的事情,還這樣霸道,說一句都不能說。
不是他自己眼神不清白,誰會誤會他們啊?
邵成屹憋了一肚子氣,卻又不能拿賀崇凜怎麼樣。
他轉而去看岑助理,打算撕開這卑劣之人的面具:“岑助理,你不要被賀崇凜矇騙了,他就是個心機的狗男人,根本不像他表面上看到的這樣人模狗樣。”
“你之前不是怪我給你送花沒堅持多久嘛?我真的有每天都去給你採玫瑰,但都被賀崇凜截了!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岑霽微垂眼眸,“他和我說過。”
他不僅截了你的花,還截了他弟弟的。
“和你說過?”邵成屹拔高嗓音,視線來回在兩人身上打轉,最後一錘定音,“那就更心機了!先當壞人,再充好人,岑助理,你一定要擦亮眼睛。”
岑霽用腳踩地面上的石子。
“你一早過來就是為了揭我的面具?”賀崇凜睨過去一眼,面上卻波瀾不驚。
邵成屹氣焰頓時矮了一截:“當然不是……我也是來給岑助理送花的。反倒是你,岑助理已經離職了,你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?”
賀崇凜落下清晰篤定幾個字:“我在追求他。”
“呵,是因為岑助理離開,你才發現他的好了是吧?”邵成屹冷哼一聲,“果然只有失去才會讓人懂得珍惜。”
“我一直知道他的好。”賀崇凜語氣仍然平靜,心臟卻抽痛了一下,“我不是因為失去才知道珍惜,是因為珍惜才會失去。”
因為珍惜,不想摧殘這份美好。
放他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可是私慾最終佔了上風。
邵成屹說的不無道理,他就是個先當壞人,再充好人的卑劣惡人。
“能請你們不要堵在我家門口可以嗎?”岑霽不再碾腳下的石子,抬頭打斷他們,“我爸媽馬上就要起床,我們家中午還要做生意。”
邵成屹沒再吭聲了,他有點怕岑助理的爸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