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邢之剛進府門,便與一器宇不凡的男子擦身而過,那男子衝他微微頷首,眉眼間皆是溫和,下一刻便抬腳離去。
“那位是?”王邢之問向管家雷吾。
雷吾看了眼男子消失的方向道:“絲緞十三沈,王大人可聽過?”
王邢之點了點頭:“自然,如雷貫耳。”
“那位是十三沈當家沈貫次子,沈易安。”
王邢之恍然大悟點了點頭:“視瞻不凡,確生的一表人才。”
雷吾掀了掀嘴角笑了下未說什麼,繼續引路道:“王大人這邊請,我家大人已久候多時了。”
王邢之忙笑著跟了上去。
江南知府宅院,王邢之也是第一次來,以往會面都是在方才來的那院子裡,如今徐元白住在那處,他便只能親自來萬通府上,這府宅一眼瞧去就極樸素,清廉質樸都宛若被刻在了廊柱上,與他這處兩進兩出的宅子比較,自己倒是顯得露富了些。
“到了”
王邢之一抬頭,廣知堂三個字便橫於頂上。
“大人,人到了。”雷吾敲了敲門道。
只聽裡面輕咳了一聲,雷吾便對著王邢之道:“王大人請進!”
王邢之愣了一下道:“有勞。”,隨後便推門進去。
屋內燈火通明,屋中擺設也似屋外一般簡樸,只粗粗掃上一眼,便能瞧盡肺腑,屋內只有一案牘,萬通此刻正閉目坐在木椅上,他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,面似武官生了一張極方正的臉,即便此刻閉著眼睛也呆了幾分震懾旁人的威勢。
下一刻便見他睜眼,一雙似鷹般裡的眼睛直射向王邢之:“你舟車勞頓到江南,未歇上一刻便來此,實有些為難你了。”
王邢之忙道:“怎會,即便大人不喚,邢之今夜也會來此。”
“哦,說說,什麼事兒?”萬通有些興致的看向他問道。
“邢之此番帶了個人,正是河東最大的商賈段成楚,他有意參與生意,想將私鹽運往河東區域售賣,不知大人覺得如何?”
萬通聞聲忽有些激動,忙問道:“當真?”
王邢之雖有幾分詫異,卻仍舊回答道:“千真萬確,段氏夫妻如今正在城西的那棟宅子裡安寢。”
萬通募自便哈哈大笑:“當真是邢之啊,你可是解了本官一大難題了!”
王邢之心咯噔了一下忙問道:“此話怎講?大人是遇著了什麼難事?”
萬通想起方才,神色便止不住的沉下,一臉的不愉:“方才出去的沈易安你可見了?”
王邢之點了點頭。
“他近日來正是要談退出生意的。”
王邢之聞言卻是一懵:“私鹽生意中也有他沈家一股?”
萬通點了點頭,生出幾分無力來:“他父在時,這私鹽確有沈家一股,本官有權他們沈家有錢,合作起來倒格外的順暢,才能在短短半年時間發展至整個大宣,只可惜半月前沈貫忽的便倒下去了,這子慣來深沉,往日裡一副牲畜無害道讓人小瞧了他,怎想讓那沈易安得了家產昨兒他父喪事才盡,今日便來我府上談撤出一事,無他的船運路線,私鹽行來運往便是個極大的難事!”
這訊息猶如一聲驚雷在王邢之腦中炸開:“沈貫去了?”
萬通點了點頭:“若是長子沈易成繼承沈家也可,怎想能是個次子,嘖....”
王邢之不禁垂思:“那段成楚倒是來的即使時候,足解咱澤水之困了。”
萬通雖心也急不可待,待到底是沉穩問道:“你看他可信?”
王邢之此番來此就是為了這事兒,他忙道:“試過他幾回,倒不似假的,但茲事體大心裡總不敢斷下定論,今夜來此便是想請大人明日親自見見?”
萬通垂思片刻道:“也可,但不能在本官府內,還不能讓他知曉本官的身份。”
他頓了一下,忽的眸光一亮:“明日城西有廟會,熱鬧的很。”
王邢之何等的聰明,頃刻間便瞭然:“邢之明白,必安排妥當,大人可放心!”
翌日一早
便有下人來傳,江南城西處夜裡有廟會,問他們可要去看看。
兩人對視一眼,便瞭然其中深意,徐元白便讓人去回話:“可,恰逛逛江南夜景也不錯。”
那小廝領命便忙去回話。
“你說他打的什麼主意?”阮瑤清邊發了個書頁邊問道。
徐元白笑了一聲:“約莫是急了!”
阮瑤清詫異的挑了挑眉頭:“急了?”
徐元白答道:“依著萬通的謹慎,怎也要先晾上咱四五日,必要摸清底細才敢見,這不過一日便等不及了,不是急了能是什麼。”
“那倒也是,他突然如此,可是生了什麼變故?”阮瑤清不禁問道。
徐元白聳了聳肩未答,他也琢磨著定是哪裡出了岔子,忽的靈光一現,招來利一;“你去沈家查查,孤記得沈貫前些日子是不是去了,如今當家的是誰?”
利一道:“是,屬下這便去查!”
“殿下覺得與沈家有關?”
徐元白唇瓣微微一勾:“是與不是,查查便清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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