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嘉鴻凝視著陳凌,
或許就連陳嘉鴻自己都不太清楚他對父親的感情,是恨,是敬,還是畏,亦或是三者都有之,
陳凌看向陳嘉鴻,他沉默一瞬之後,說道:“若是你今日死在這裡,我會難過,非常難過,也會悲傷,非常悲傷,因為你是我的兒子,你的血液裡流淌著我的血液,如果有他人要欺負你,我這個做父親的,即使是為此丟了命,那也沒什麼打緊,但是,今日這一切,走到這一步,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,我雖然會難過,悲傷,但也只是僅此而已,”
陳嘉鴻身子一震,他的眼神複雜起來,說道:“父親,您從未跟我說過這些,”
陳凌說道:“你若現在願意回頭,並不算遲,只要你真心悔過,改過自新,你依然會是我疼愛的兒子,”
父子親情,始終是割捨不下的,哪怕陳嘉鴻罪大惡極,但當他出現悔過之意時,陳凌依然會要比對常人寬容多了,
陳嘉鴻沉默下去,他說道:“父親,我不能沒有江詩瑤,如果沒有了她,我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,只要您讓江詩瑤回到我的身邊,從今以後,我願意放棄一切,隱居崑崙,”
江詩瑤身子猛地一震,隨後便嬌軀顫抖起來,
江詩瑤看的出來,陳凌前輩因為陳嘉鴻的認軟,已經動了惻隱之心,
這種父子之間的骨肉親情,是外人無論如何也比擬不了的,江詩瑤害怕這位大帝會讓她再次回到陳嘉鴻的身邊,
陳凌微微一呆,他隨後問道:“你真這麼愛她,”
“沒錯,”陳嘉鴻說道,
陳凌說道:“但什麼才是愛呢,你母親愛你,願意為你承擔一切,只要是你想做的,他都滿足你,這是她對你的愛,而你父親我一生剛正不阿,嫉惡如仇,但縱使你做了這麼多錯事,我依然違背自己的原則,願意來寬恕原諒你,給你重新悔過的機會,這是我作為父親對你的愛,那麼你愛江詩瑤,你的愛就是明知道她在你身邊痛苦無比,明知道她在你身邊受盡煎熬,你依然要讓她在你的身邊,這是你愛她嗎,不是,這你愛你自己,你想隱居崑崙,你有問過她願意嗎,”
陳嘉鴻身子一震,他隨後沉默了下去,
陳凌說道:“一個真正的男人,從來都不需要用蠻力將一個女人捆綁在自己的身邊,當初你母親於我,你可以去問你母親,我對她可有一絲一毫的強迫,”
陳嘉鴻半晌之後抬頭,說道:“孩兒明白父親您的意思,但這天下一切,我都可捨棄,可您若讓我捨棄江詩瑤,我情願一死,”
陳凌眼神冷了下去,他說道:“只要我還活著,我就不會允許你來強迫江詩瑤,你若要強迫他,也可以,等我死了,或則等你那一天,你用你的本事殺了為父,”
陳嘉鴻身子一震,他說道:“可若今天,您若是敗給了魔帝呢,”
陳凌說道:“那倒也簡單,我若是敗了,我轉身就走,江詩瑤的事情,我不再管,
陳嘉鴻點點頭,說道:“那好,”他隨後又轉向江詩瑤,
江詩瑤卻是撇過了頭,她看都不願意看陳嘉鴻,
“真就這麼恨我,”陳嘉鴻心頭顫,問,
江詩瑤看向陳嘉鴻,說道:“你今日若願意放下,我心中便消前恨,從此你我,各無瓜葛,自然,我也不恨你,而你也不用與凌前輩父子隔閡,”
此時此刻,陳凌在江詩瑤的心中,形象是無比偉岸的,這位中華大帝,的確是公正無私,令人欽佩,
所以,江詩瑤也不願意陳嘉鴻與陳凌父子之間如此隔閡,
陳嘉鴻眼中閃過恨意,他說道:“江詩瑤,我今生今世都不會放過你,除非我死,”
隨後,他轉身就來到了羅峰的面前,
“請,”陳嘉鴻右手戴上了烈焰狂龍手套,左手祭出了戮血劍,
羅峰眼眸本是低垂,他見狀便也就祭出了絕仙劍,
便在這時,陳揚忍不住跳了出來,
“陳嘉鴻,”陳揚喊了一聲,
“你想幹什麼,”陳嘉鴻見到陳揚,便是額頭青筋直冒,陳嘉鴻認為眼前的一切,全部都是陳揚一手挑起的,所以他對陳揚是恨到了極點,
陳揚深吸一口氣,他說道:“陳嘉鴻,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,男子漢,大丈夫,何患無妻,你現在是被眼前的情感所矇蔽,但是當你過上一段時間,你看到別的天空時,你眼前就會海闊天空,你是聰明人,何必要因為區區一個女人讓親者痛,仇者快,”
“用不著你在這裡假仁假義,”陳嘉鴻怒聲說道,
陳揚不由語塞,他好半晌後說道:“若是我的所作所為,讓你憎恨,我可以向你道歉,”
“道歉,”陳嘉鴻冷笑一聲,說道:“好啊,你現在當眾給我磕三個響頭,”
陳揚愣了一愣,他隨後說道:“是不是隻要我給你磕頭,你就放棄與我大哥決鬥,放棄江詩瑤,”
“你磕了,我會考慮,”陳嘉鴻說道,
陳揚牙根暗咬,他深吸一口氣,說道:“好,我給你磕頭,”
“三弟,”羅峰冷聲說道:“他不過是在耍你而已,”
陳揚是何等聰明之人,他心裡那會不清楚陳嘉鴻是在耍他,但是陳揚著實是心疼陳凌前輩,所以他不想陳嘉鴻真的就死在這裡,那樣對陳凌前輩來說,實在是太過殘忍了,
陳揚雙腿屈膝,便欲下跪,
便在這時,陳凌沉聲喝道:“陳揚,回來,”
陳揚微微一驚,